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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不起眼的乡间土路帮我守护故乡,只有它才能让心灵找到皈依

    信息发布者:郭莉莉
    2018-12-27 22:05:42   转载

    千百年来,农人仄仄歪歪的脚印,牲口深深浅浅的蹄印,把寻常的乡间土路踩成了一部厚厚的乡土史书,昏黄的册页上沾染着先人们的斑斑汗渍、滴滴泪水,庄稼和炊烟的气息,以及被岁月尘烟淹没的悲欢离合。

    梁永刚 | 文

    豫记微信号:hnyuji

    沉默的乡间土路

    是我的朝圣之路

    在乡间,一条条或长或短或宽或窄的阡陌土路,无一例外都是硬邦邦瓷实实的,就像农人随手扔到地上的一根麻绳,以匍匐谦卑的姿态,缠绕在故乡的脉络之上,将星罗棋布的村庄串联在一起,成为草木故乡最生动的图腾。

    站在高处远远望去,蜿蜒起伏的乡村土路总是以沉默的方式,静静躺在村庄与村庄之间,用纤瘦的躯体构成一道淳朴而真实的风景。

    每次坐车回到故乡,只要不是携带太多的物品,我总是提前一段路程下车。这已成为我多年雷打不动的一个习惯。对,习惯。

    或许是“近乡情更怯”的缘故吧,我每次回到故乡的土地上,我总是喜欢用步行的方式和故乡的一草一木亲昵,喜欢沿着这条熟稔的乡间土路,心中怀着朝圣者的虔诚,一步步走近并抵达久违的村庄。

    此时的土路,就像一位久未谋面的老朋友,虽然沉默寡言,却亲切自然。

    走在乡间土路上的感觉和城市柏油路上是截然不同的,正如一个诗人所说“城市坚硬的柏油路,皮鞋敲击路面生硬的咔咔声,终日响彻我的耳膜。”

    而土路走上去就亲切多了,路中的坑坑洼洼,路边的花花草草,就连农人遗落在路上的麦穗或者割草娃洒落的青草,似乎都有着鲜活的生命,让我还未跨进家门先被浓浓的乡情和亲情包裹。

    行走在这条再熟悉不过的土路上,哪些地方直,哪些地方弯,我的脚板比我还清楚。

    说来也怪,每次回乡只要一踏上通往村庄的土路,我烦躁不安的内心就会归于平静,那是一种无需掩饰和做作的平静,素日里在名利场里苦苦挣扎却一无所获的落寞感不复存在,在钢筋混凝土丛林里积攒的憋屈和压抑消失殆尽,唯留一种真实可靠在脚底下蔓延流淌。

    如果到家的时间刚好是黄昏时分,那就再好不过了。只有在暮色苍茫的氛围里,我才会完全静下心来打量这座生我养我的村庄,远眺村庄西边那块埋葬着我的祖父祖母的黄土地,任纷然的思绪在我一遍遍的追忆中升温。

    农人了如指掌的

    是土路的每一寸纹路

    其实,随着乡村日新月异的变化,这条曾经人踩牛踏的土路基本上废弃不用了,顶多也就是农忙时节一些农人抄近路时走走,仅此而已。

    不是我说话夸张,这条土路我熟悉到闭着眼也能摸到家。

    不止我这样,就连昔日里那些牛啊羊啊也是如此,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,那些从地里劳作归来的牲口摸黑也能四平八稳走在土路上,比人走的还稳当呢。

    祖父生前曾经说过一句话:“别看牛是哑巴牲口,蹄子下面长着眼哩!”

    从小到大,我的脚印不知在这条土路上重叠了多少次,下地干活,放牛割草,外出上学,回乡教书,进城十几年来,虽然走的不勤了,但这条路时常在我的梦境里出现,路上的黄土粘人脚,也系着我思乡的心。

    这条土路上,留下了我尘封的记忆,淹没了太多的往事,有辛酸也有苦楚,有甜蜜也有喜悦,一桩桩一件件都被岁月无情地镌刻在泥土之中,像雨后碾压晴天晒干的车辙印一样清晰可见。

    其实,故乡的这条土路究竟诞生于何时,我不得而知,我只知道祖祖辈辈一代又一代的村人,赶集赶会,婚丧嫁娶,下地劳作,荷锄而归,都是顺着这条土路进进出出,农家琐碎庸常的日子也像这土路一样漫长。

    村人熟悉这条路,土路也熟悉村人。土路是村人们一步一步踩出来的,没有章法,也不需要章法,该拐弯时自然拐弯,该直行时就直竖竖的,始终都是水到渠成的简单和质朴。

    土路的性格像极了土里刨食刨生活的农人,生性倔强,与世无争,隐忍谦恭,在蜿蜒前行的过程中即便遇到一棵树或者一小片庄稼,总是放慢脚步,绕行而过,唯恐伤害到它们。

    于是,东绕西绕便绕出了土路的曲曲弯弯,绕出了世间万物和睦相处的独特韵味。

    路还是路

    我已经不是那个毛头小伙

    乡村树多,每一座村庄都是一片森林,土路两旁多栽种高且挺拔的杨树。

    炎炎夏日,两旁茂密的杨树枝叶在半空中彼此交错,厚实的树荫几乎把整个土路都给罩住了,仅在头顶留下了一线天,微风拂过,树叶哗啦啦作响,宛如天籁之音,空灵悦耳。

    天寒地冻的冬天,落木萧萧,树叶散尽,删繁就简的枝条在土路的上方紧密相挽,此时行走在土路之上,像是周身被一层厚厚的棉被包裹起来,即便是数九隆冬,也不会感到特别的寒冷。

    乡间土路是有味道的,一年四季不尽相同。

    春种夏耘秋收冬藏,农人们一趟趟在土路上来往奔走,且不说土路自身挟裹的那股子泥腥味,仅就农人们脚底下沾染的各种庄稼气息,就足以让一条土路五味杂陈。

    乡间土路的表情也很丰富,更多时候是温和可亲的,零零散散布满了牛羊蹄印,偶尔还会有牲畜的粪便遗落于路中间,不过停不了多久,就会被拾粪的老人铲入罗头中,摇身一变成为滋养土地的农家肥。

    土路也有暴躁的时候,譬如久旱无雨,土路上尘土飞扬,肆意地宣泄着对老天的抱怨。

    一晃,许多年过去了,如今这条乡村土路的模样几乎没有什么变化,路面依旧凸凹不平,身躯仍然瘦弱单薄,就连土黄的面孔还是素面朝天。

    路还是那条路,我却从毛头小伙进入了不惑之年。

    如果说土路有变化的话,那就是路面上的野草茂盛了许多,几乎把整个路面都吞没了。过去可不是这样,虽然土路上也长草,但过不了几天就会被踏平。

    如今村上的人烟比过去稀少多了,年轻力壮的都出去打工了,只剩下老的老,小的小,守护着村庄最后的人气。

    现在,牲口的蹄印早就在土路上绝迹了,就连人的脚印也是寥寥无几,土路被葳蕤的野草占领也是迟早迟晚的事情,这不能不说是村庄的悲哀。

    土的路,路的土,究竟谁在托举着谁?温暖着谁?

    时隔多年,如今走在故乡的这条土路上,我的心灵得到了从未有过的皈依和慰藉,没有什么比乡村这条土路更真实可靠,没有什么时候让我比此时更接地气。

    或许用不了多久,随着城镇化的推进,这条诞生于先人们披荆斩棘坚实步伐中的土路,这条生长于农人们沾满庄稼和泥土气息的脚印里的土路,和众多乡村风物一样,终将消逝在故乡的狭小版图之中,以土崩瓦解的方式走向死亡,回归自然。

    (图片来源于网络)

    作者简介

    梁永刚,男,1977年生,河南平顶山人,散文作品《风吹过村庄》2016年4月入围首届浩然文学奖,现供职于河南省平顶山市人大常委会研究室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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